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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玉渊杂谭〉》

    文·句艳华

    蛇年的春节，别有一番不同。伴随万家灯火，阖家团圆的，是举国上下流动着一股节俭的清风。

    静以修身，俭以养德，传统礼教将节俭归至品格和道德高度，可见它对一个社会的重要性。不过，对于老百姓而言，惜物只是物质匮乏时代被迫养成的习惯而已。“兴，百姓苦，亡，百姓苦”，我们知道，数千年文明史，无论盛世乱世，财富惠及平民的概率少得可怜。今时的中国，拨云见日，走在共同富裕之路上。遗憾的是，我们这些禁受得了穷的国民们，却未必消受得起富。

    有个著名的网络段子大家应该早已听过：等我有了钱，买两碗豆浆，喝一碗，倒一碗。它在把贫穷者的辛酸表达得入木三分的同时，也把一种穷人乍富的心态展现得活灵活现：拥有了金钱之后，要狠狠糟蹋它一下，方泄心头之恨。

    如今社会甚嚣尘上的浪费、奢靡、炫富行为正是这种心态的产物。一切无法站在炫富中心的人们，甚至被冠以“屌丝”之称。

    诚然，贫穷并不光荣。但浪费并不是富裕的象征，只是穷人心态的延续。这些以挥霍求证存在感的行为都在告诉我们，我们并没有真正富起来。充实的，只是口袋而已，内心却仍旧贫瘠，精神上没有摆脱穷的阴影。如何富得表里如一，富得心平气和，富得优雅文明，是我们整个社会急需要上的一堂课，必修课。

    试想，一个仓廪足但不知礼节，社会富裕而精神不文明的社会，其财富怎能善始善终，其富裕又怎可代代相传？重提节俭这个被搁置多时的词汇，可歌可颂。

    不过，在当今的时代背景下，比起动辄就把事物推向道德品格的层面，我更愿意提倡修养。今天提倡节俭，并非是让我们效仿长辈重新节衣缩食，忍病受痛，甚至视物大于人，这种将物质的价值凌驾于人之上的生活，我们要向它作永别。今天所提倡的节俭，应是一个包容量十分大的概念，它可以包括生活节制、消费适度，也可包括保持体重，饮食科学，也可以包括去爱惜一切凝结劳动的美好事物，爱惜一切孕我养我的生灵……今天的节俭，我想更多的，是关乎“度”。把握好一个恰当的“度”，人会远离成为物质之奴的危险，从而具有人最本真的尊严和价值。一个真正超越了温饱的社会，意义或在于此。

    回笔转到春节。几年前，就有人将“节”戏称为“劫”，其中甘苦，人心自知。在这里想要说的是，有永远的节日和习俗，但没有不可改变的风气。借中央倡导节俭之机，我们不妨就从过一个文明、温情、节俭的春节开始，让节俭成为伴随一生的修养。